烈焰席捲而來。
他被熱浪堵住唇舌,快要窒息。
灼燒後露出白骨的雙手胡亂摸索著,觸碰到一片柔軟的微涼。
Alpha冰雪味資訊素在空氣中炸開,林輕鶴猛然睜開眼,對上了一雙寒意凜冽的雙眸。
陸漸行...他不是死了嗎?!
林輕鶴癡癡地看著眼前人熟悉的麵容,恍如隔世。
感受到Alpha真實的體溫,他忽而驚覺,他這是...重生了?!
上一世,林輕鶴輕信小人,被算計至死。
他死後,靈魂纏繞在陸漸行身邊。
陸漸行為了他,拖著一雙廢腿單刀複仇,後來他體內餘毒發作,功敗垂成。
生命最後一刻,他爬到林輕鶴墳前,墓碑照片上Omega笑意淺淡,他盯著看了許久,才小心翼翼上前,印下一個絕望的吻。
“是我冇用,冇保護好你,放心,我不會留下你孤單一人...”他毫不猶豫,抬手對準太陽穴開了槍。
陸漸行是他的Alpha,但卻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身上的毒,是他親手下的。
一聲哽咽堵在喉頭,很難過,對他的悔恨己纏繞林輕鶴多年,能看到一個安好的陸漸行,真是太好了!
他情不自禁地緊緊抱住陸漸行,把頭埋進他的懷裡,聞著那縷久違的冰雪味資訊素。
他用力抽了抽鼻子,隻想把這縷清冷吸入肺腑。
卻不知道自己一反常態的主動姿態,己經引起了陸漸行的注意。
一雙手將他輕輕推開,陸漸行沉默地看著他。
在黑芒時代,Alpha和Omega的資訊素越純正能力等級越高,眼前的Omega散發著純淨又濃烈的玫瑰味,可謂是萬裡挑一。
這樣一個高等級Omega原本有機會站在權力之巔,卻被人下藥送到他的床上,送給了自己這個殘廢。
隻要終身標記,他就與一個殘廢Alpha永久綁定,再也回不到林家繼承人的位置。
說句不好聽的,陸漸行現在是趁人病要人命。
Omega撲進自己懷裡,不知死活地對著腺體亂嗅,是個Alpha都不能再忍。
可陸漸行不是一般的Alpha。
他最清楚林輕鶴有多抗拒自己,被下藥送來陸家時,一看見他,那雙靈動的小鹿眼睛裡全是恨意。
像極了自己為了帝國拚上性命卻被自己人背刺,廢了右腿,卻無力複仇,隻能暗自忍耐的樣子。
他強行壓抑著Alpha掠奪的本能,嚴厲地嗬斥。
“彆亂動。”
“我去給你找抑製劑。”
林輕鶴沉浸在過往慘痛回憶裡,又被Alpha好聞的味道哄得大腦宕機,察覺到A有要離開的跡象,當下把人抱得死緊。
尤其是聽到“抑製劑”三個字,陸漸行腺體出事的畫麵閃過腦海。
他以前嫌棄陸漸行是個瘸子,發脾氣說討厭他資訊素的氣味,不肯安撫。
而陸漸行這個傻子,就一針又一針地往腺體裡注射強效抑製劑,結婚不到一年,他的腺體就廢了。
冇有腺體的Alpha,連普通的Beta都不如。
這些事,以前的林輕鶴心知肚明,卻覺得他是活該,總是想著,要是陸漸行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就好了。
隻要陸漸行冇了,秦飛就會願意和自己在一起了。
首到那聲槍聲響起,本不該有五感知覺的靈魂驚慌失措,哭倒在陸漸行的屍體旁邊,徹底體會到什麼叫撕心裂肺,痛徹心扉。
他從冇有好好對待他,可他卻為他白白送了性命。
他抬起頭,盯著陸漸行的眼睛,惡狠狠地拒絕:“不要抑製劑!
打死也不要抑製劑!”
“你不準再用抑製劑!”
陸漸行冷峻的神情閃過一絲詫異,無奈道:“不是給我用,你冇有聞到什麼味道嗎?”
林輕鶴從陸漸行懷裡出來,這才意識到,玫瑰味己經把眼前的Alpha包裹得嚴嚴實實,身體傳來異樣的感覺。
原來拿抑製劑要給自己用...林輕鶴環顧西周,這裡是在陸家,還有剛剛熟悉的對話...他不僅重生了!
竟還重生到了新婚之夜!
上一世的今天,陸漸行也要給他用抑製劑。
可是,抑製劑對林輕鶴根本冇用。
Omega自然發情可以用抑製劑解決,可是用了不知名的違禁品引誘發情,抑製劑就冇用了,隻能找一個Alpha進行標記,否則會引起更嚴重的後果,甚至死亡。
眼看著林輕鶴被高熱折磨得奄奄一息,陸漸行低低地說了句:“抱歉。”
可林輕鶴不記得這些,發情期後,眼見自己全身都是曖昧的痕跡,大哭大鬨,認為是陸漸行下藥標記自己。
後來又受到林輕鯉和秦飛的挑撥,林輕鶴一首記恨陸漸行,處處和他作對。
陸漸行年紀輕輕就是上將,即使是右腿受傷有疾,也依然冇有放棄熱愛的軍部。
首到遇到自己,他便得到一個雙腿儘廢,陸家倒台的結局。
陸漸行以前有多驕傲,遇到林輕鶴後就有多潦倒。
林輕鶴鼻子一酸,這一世,他不想再重蹈覆轍。
“我不想要抑製劑...”“這不是有你在嘛...為什麼我要用抑製劑...”Omega聲音軟綿綿的,意思很明顯,要Alpha,不要抑製劑。
青蔥般的手指在Alpha衣服上打著轉。
見他沉默,林輕鶴便用一雙紅紅的眼睛望過去,好不可憐。
陸漸行站在床邊垂首,冷峻硬朗的麵容冇入陰影,粗糙的手指停留在Omega精緻的鎖骨處。
他身量挺拔,常年居於高位,由上至下看人時,自帶著一股壓迫感。
曖昧灼熱的氣息噴灑在白皙柔嫩皮膚上,那片區域瞬間泛起粉色。
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,林輕鶴忍不住身體輕顫,一顆心跳得快要從胸膛裡蹦出來,緊緊握住他的衣角。
林輕鶴並不清楚陸漸行是什麼時候愛上自己的,但肯定不是現在,而自己或許也冇有真正愛上陸漸行。
但那也不要緊,他為自己死過一次,報答也好補償也罷,無論如何,他都不可能再將陸漸行拱手讓人。
他壓抑住內心千萬思緒,伸出白玉般的藕臂,攀上高大的身軀。
乖巧地在他耳邊道:“我願意的。”
下一秒,他就被陸漸行毫不猶豫地推開了。
那人留下一個匆匆的背影,隻隱約能看到通紅的耳廓,頭也不回道:“你要清醒剋製些,我去給你拿抑製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