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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平洋,離島之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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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重回離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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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外山其實不是山,而是一座島,海島的先民一首管島叫山,山外山,在東海蓬萊仙島或者蓬萊仙山之外,靠近西太平洋,從山外山一路向東是日本的九州島。

浩瀚大洋,小小離島,山外山外再無山。

山外山也叫龜島,因為島的形狀像海龜,海**部朝東,龜尾向西,南北方向龜背下沿有兩個稍凹的沙灘,叫南沙灘,和北沙灘。

龜島冇有突兀的主峰,村落也一南一北,叫南嶴和北嶴,村落裡都是石屋,在龜背和沙灘間高低錯落,龜背山有茂密的樹林和草坡,說來也巧,龜島長有西個深入海水的海岬,形似海龜的西足。

夏天的雨說來就來,此刻,一個男人站在山外山長礁碼頭上,這碼頭就在龜島北向的海岬上,他豎起風衣的衣領,撐起一把黑傘,望著雨中水墨畫一般的島的輪廓,望著綿延的沙灘,和青藍的海水,若有所思隨即又麵無表情,然後,低著頭急匆匆地沿著北沙灘走,他不想碰到任何一個人。

但是,你也知道,根據墨菲定律,事情往往不會這樣。

此時,長長的沙灘上泊著幾隻小舢板,還有一艘破舊的小遊艇,小遊艇上走下一個人,穿個綠色雨衣,拎著塑料桶,腳一拐一拐卻走得飛快,剛好和他碰上了,兩個人都怔在那裡,“海陽,怎麼是你?”

“二舅”,被喚作海陽的男人叫了一聲二舅,二舅卻不言語,拉了他的手,深一腳淺一腳地幾乎拖著他拐入了海邊的一間石屋……第二天一早,關於林海陽,這個山外山第一個大學生如何遇上黴運,重又踏上龜島的故事便有了N個版本,都繪聲繪色,曲折離奇,像早年間的故事會,我們這裡也摘錄幾個版本。

第一個據說是這樣的:林海陽,山外山當年的天才少年,父母早亡,在龜島讀的小學,小學年年第一,那時,山外山小學在一座破廟裡,教室雖破,但教孩子們的老師卻不是等閒之輩,老師姓徐,打魚的人都叫他大徐老師,大徐老師來自蓬萊仙島,就是山外上人去往上海寧波,都必須經過的那個大島,大徐老師上通天文地理,下曉各個島嶼的曆史沿革,風土人情,在龜島人眼裡就是下凡的文曲星。

林海陽當年可是大徐老師的得意弟子,因為父母早亡,讀小學時,林海陽吃住都在老師家,當然,說是家其實就是建在懸崖上的一處石屋,徐老師下放到山外山時,說自己喜歡在濤聲中入眠,於是村裡給了他這座廢棄己久的石屋,徐老師倒也樂逍遙,麻利地收拾了石頭院子,又從龜背山的樹林采了些野草野花,弄了些盆盆罐罐養花養草,院子裡一下子有了生機,後來,沒爹沒孃的林海陽來了,這座懸崖上的石屋,更是充滿了歡聲笑語,島上的打魚人,有時趕海回來,走過石屋,大聲呦謔幾聲,不管有人冇人,扔進去幾條活魚,幾個剛采的大牡蠣,傍晚時分,住在島的西端,就是龜尾那裡西洋灣的男人女人,也看得到徐老師的石屋,炊煙裊裊,伴著西天的晚霞,人們會說,一個大男人和一個小男人,在燒晚飯了,我們該吃飯了┅┅後來,徐老師和林海陽離開了山外山,石屋自然又廢棄了,但是,島上的人都說,在夏夜的星空下,伴著陣陣濤聲,你如果豎著耳朵靜靜地聽,真的聽得到徐老師和林海陽一起高談闊論,一起讀詩誦文呢。

大概在林海陽去蓬萊仙島讀高中的第二年,徐老師也回了蓬萊中學,教高中地理,很多個週末,林海陽都會陪老師一起去蓬萊仙島的一處海灣,叫貽貝灣的釣魚,有時他們也會坐小舢板,去海裡釣魚,釣著釣著,小舢板會被潮水拖著,漂流到山外山的北沙灘,於是他們就在懸崖上的石屋住一夜,石屋有炊煙升起,有魚香有朗朗書聲,星空下潮水不斷翻湧,夜色清朗┅┅再後來,林海陽去了省城念大學,寒暑假從不回龜島,忙著打工賺學費,大學西年的他依然妥妥的學霸,而且據說在富春江上救了一個落水女孩,女孩的父親竟是省城的高官,於是後麵林海陽的人生開掛了,畢業後先分配到外貿局,過了幾年下海經商,混得風生水起。

然而天有不測風雲,人有旦夕禍福,這個山外走出去的幸運兒,之後卻從浪峰跌入了浪穀。

關於林海陽黴運蓋天的遭遇,龜島上出現了“炸彈魚”版和“二舅”版以及三嬸六姑版等等;炸彈魚版是說林海陽發達後,自己造孽,揹著知書達禮的妻子,在外麵養小三,惹惱了嶽父大人,於是大人物手指一動,從那裡來就回那裡去,這不,隻能灰溜溜地回山外山這個彈丸之島喝西北風了。

但二舅版也不同凡響,林海陽始終對妻子忠誠如一,但不幸的是人們印象中溫文爾雅的妻子卻出軌了,林海陽受不了這份窩囊,於是心灰意懶地回到最初的地方,總之版本越來越多,各種流言蜚語,像打在礁石上的浪花滿天飛,有說是嶽父高官犯了事吃牢飯了,也有說林海陽的妻子去了M國潛逃了┅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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